各行各業請人困難,短缺不限高端人才,也包括了基層崗位。行政長官李家超昨表示,留意到不同界別人力均有欠缺,正研究實際情況並盡快公布整體應對策略。從餐飲零售,到幼兒和長者服務,市民都深刻體會了人力供不應求所帶來的問題;倘不正視和及時處理,尤其問題已牽涉醫護以至建造、運輸等領域,結果不單會窒礙經濟發展,民生最終也必然受損。
較諸2018年勞動人口一度超過400萬,最新數字僅為376.6萬,勞動參與率從約61%降至57.9%;在失業率低至3.3%即近乎全民就業的水平,市場出現招聘困難不難理解。新冠疫情無疑是推手,無法正常通關既令非本地人士難以來港,不少派駐人員也索性離港返鄉。統計處人口普查青年專題便指,2021年的15至34歲非本地出生人口較五年前大減6.68萬,這正正是期內勞動人口減少的最主要年齡群。疫下經濟環境欠佳,也令學生延遲投入職場,其勞動參與率便由之前近40%暴跌至31.4%,加上更根本原因是,香港出生人數愈來愈少,早前已構成學校縮班壓力,影響並開始在勞動市場浮現,如1999年至2008年(即今日15至24歲)的累計出生人數,便較前一個十年銳減22萬之多。儘管最新60歲以上長者的勞動參與率有所上升,所涉勞動人口亦增逾8萬人,卻仍彌補不了上述龐大的勞動力缺口。展望將來,鑒於三年疫情的出生人數再創新低,未來香港所面對的勞動短缺挑戰勢必更大,現在實應未雨綢繆。
除推動經濟加快復常,創造條件讓青年重新如常就業外,疫後吸引人才來港,實是必由之路。特別是,刺激生育固然有利長遠推高人口,惟考慮到遠水難救近火,故在補充之餘尚宜爭取輸入更多外勞。當中,上調工資必然有助谷高勞動參與率,加強託兒護老等服務也有利婦女外出就業,但香港勞動參與率雖低於新加坡的70%,跟美歐普遍的60%其實相若,意味勞動參與率的推升空間有限。事實上,在出生及勞動人口減少、亦近全民就業的基礎上,加薪所能發揮的作用或非想像中大。
引入人才、輸入外勞,大前提是避免損及本地勞工權益。李家超強調,處理勞工短缺要平衡多方利益,當局有既定政策保障本地工人就業機會和收入,但若本地勞工沒足夠供應,通過本地培訓、簡化工序等也無法應付,便須出招確保人手供應足夠。在輸入人力時其工資不能低於行業入息中位數,正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,即確保政策並非為廉價外勞中門大開,同水平薪酬下本地打工仔的競爭力也有更大保障。有政黨昨建議三招應對,即先檢視不同行業的人力供求情況制訂「短缺清單」,再針對地為本地僱員提供培訓,最後才審視短缺情況輸入外勞,這樣不單可切實解決勞工短缺,還有效確保本地打工仔優先受聘。
供應鏈要運作暢順,不單關乎貨物,更加關係人力;其斷裂後果,非但有礙經濟生產,成本上漲亦終轉嫁消費者身上。香港人口減少乃不爭事實,勢對經濟社會構成方方面面影響,香港一方面須認清問題,另方面須提早籌謀應對,制訂好短中長期政策。實事求是地加強引才,誠為不可排除之法。(香港商報評論員 李明生)